红变白。
昨日肯定很疼吧？
苏渐离歪着脑袋，琉璃般浅淡的眸子看向这个高挑的少年，“怎么了小寻？”
“对不起哥哥……”他缓缓蹲了下来，又一次半跪在苏渐离身前，拉起那条被自己咬伤了的胳膊，放到嘴边轻吻了两下他的手腕。
苏渐离对这过于亲密的动作有些尴尬，下意识地往回抽了一下，被少年有力的手掌摁了下来，没有成功。便也没再多挣扎，任由少年拉着自己的胳膊靠近他的脸颊，感受着他的呼吸。
“无碍。”苏渐离温柔地笑了笑，“小寻是……以血为生嘛？”
少年把脸埋进了苏渐离的手掌心，没有说话。
“那小寻要乖，不要伤害大家，如果饿了，可以来和哥哥要。”
好吧，虽然给不了多少。
苏渐离能感觉到少年埋起来的脸动了动，应该是在点头。蹭得苏渐离手心痒痒的，他刚想发笑时，手心便一阵凉意。
面前空了，那个叫小寻的少年消失不见，只听得海棠树上一阵慌乱。
几日之后——
自从那日见了小妖精一面以后，苏渐离一连好几天没有再见到过他。
苏渐离这几天里，有时候会庆幸海棠成精，苏大少爷大约是奈何不了这棵海棠了。有时候又会担心，那小妖精是要吸血的，一连几天不见，别是出门祸害这梅城百姓去了罢？
不过听得南屏婉枫他们出门回来未多言语城中异事，便也稍稍放心，心想，毕竟那孩子初成人形，看起来很是单薄老实，作为一个妖怪竟然还对着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小心翼翼的，怎么可能去为祸众生呢。
晚上用过晚饭后，苏渐离在灯下读了一会儿书便累了，在南屏的服侍下洗了漱，上了床，盖了被子准备歇息了。南屏剪断蜡烛退了出去。
房中只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，清清冷冷的。
就在苏渐离准备合眼睡觉时，他眼尾余光竟瞥到了一个白影。
仿佛有个白色身影在窗户外面晃悠了过去。
苏渐离不是个胆小的人，他不怕鬼神不怕妖魔。
但是他怕夜中白衣。
所以梅城苏宅里的这十几个下人都着蓝布衣服，不允白装。
苏渐离低着嗓子喊了一句，“是谁？！”他挣扎着坐了起来，用脊背紧紧地贴靠着后面的床木，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。
没有人回答。
苏渐离身子不住地颤抖，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，甚至过于害怕过于紧张都有了一股眩晕恶心的感觉。
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窗户外面又一道白影飘过。
他的心提到了最高点，一声惊呼就要冲破喉咙爆发出来。
屋内有什么东西响了一声。很是突然。
苏渐离一声惊呼戛然断在了嘴边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——
他失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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