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一百三十章:凄凄惨惨不安生商郎被抓_鬓边不是海棠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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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扣一扣逗着蛐蛐,眼泪就慢慢蓄在眼窝里,亮汪汪颤巍巍,一眨就要往下掉。二奶奶瞥见了,勾起无尽的酸楚。事到如今,万万没想到是他们两个同病相怜了啊!

  她偷偷扭脸抹了眼泪,拿话岔开商细蕊,问他:“那回你看见棺材就跑了,人都说你疯了,满城翻遍不见踪影。你去是哪儿了呢?”

  商细蕊说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他真的不记得:“不过后来我就知道你们诓我。你那天穿的红衣裳,二爷要真没了,二奶奶能穿红?你们是备棺椁给二爷冲喜呢!”

  商细蕊说着微笑起来,充满劫后余生的庆幸。二奶奶也不赞同程美心的促狭,不愿多谈,随后只问一些梨园的事情,商细蕊一一答了,问他家里有什么人,商细蕊说:“有也没有,没有也没有。”

  二奶奶听不懂这话。商细蕊说:“家里是书香门第,要是知道我长大了去唱戏,不会认我的。”

  这话没法接,他们这种人家对于优伶的歧视根深蒂固,一样是投错行,做戏子,还不如做了强盗响亮些。二奶奶低头一叹,在绣绷上下针,又听见商细蕊说:“反正我也不认他们。”商细蕊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直勾勾看着程凤台。

  二奶奶不由得问道:“你们怎么好上的?”

  这把商细蕊问住了,不用说,你们是指他和程凤台。他和程凤台怎么好上的呢?好像一辈子那么久了,从世上有这么个人开始,就好上了。比如刚才二奶奶问他话,问到平阳与广州的旧事,他回忆起来,桩桩件件好像都有一个程凤台的影子在里面。他兴许是真有点疯,疯坏了脑子,犯糊涂。

  商细蕊照实说:“说不上来,我们认识太久了。”

  二奶奶心说,我们家来北平才几年?你们俩能有多久?以为商细蕊存心搪塞她,便没有再多问。商细蕊趴得倦了,屋里又静,迷糊睡过去,睡不到两个小时,大汗淋漓地惊醒,醒来呆了好一会儿不能回神,看见程凤台安详的脸,再看见二奶奶吃惊地望着他:“做恶梦了?”

  商细蕊定定神,说:“啊……我梦见……”他喘匀了气,抿了抿嘴,不敢说。二奶奶见状,也知道梦里不是吉利的事,便不问了。商细蕊说:“还是我守着,你走吧。”二奶奶突然又明白了,他整天整天的不睡觉,除了是看管程凤台的气息,还是防着做恶梦呢!感慨之后,随即又生出不满: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什么,才给他两分好颜色,居然撵起正头太太了!

  二奶奶不理他,自顾做针线,直到熬够了性子才走。

  这样凄凄惨惨的安生日子,终也没能过得几天。

  天气转凉之后,程凤台开始发低烧,低烧转为高热、抽搐,他腿上的伤化脓溃烂,几可见骨。方医生与英国医生紧急会诊,商讨是否要到截肢这一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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